19360326致曹白
360326致曹白
曹白先生:
    二十三日的信并木刻一幅都收到。中国的木刻展览会开过了,但此后即寂然无闻,好像为开会而木刻似的。其实是应该由此产生一个团体,每月或每季征集作品,精选之后,出一期刊,这才可以使大家互相观摩,得到进步。
    我的生活其实决不算苦。脸色不好,是因为二十岁时生了胃病,那时没有钱医治,拖成慢性,后来就无法可想了。苏联的版画确是大观,但其中还未完全,有几个有名作家,都没有作品。新近听说有书店承印出品,倘使印刷不坏,是于中国有益的。
    您所要的两种书,听说书店已将纸板送给官老爷,烧掉了,所以已没得买。即有,恐怕也贵,犯不上拿做苦工得来的钱去买它。我这里还有,可以奉送,书放在书店里,附上一条,便中持条去取,他们会付给的(但星期日只午后一至六点营业)。包中又有小说一本,是新出的。又《引玉集》一本,亦苏联版画,其中数幅,亦在这回展览。此书由日本印来,印工尚佳,看来信语气,似未见过,一并奉送(倘已有,可转送人,不要还我了)。再版卖完后,不印三版了。现在正在计画另印一本木刻,也是苏联的,约六十幅,叫作《拈花集》。
    人生现在实在苦痛,但我们总要战取光明,即使自已遇不到,也可以留给后来的。我们这样的活下去罢。
    但是您似乎感情太胜。所以我应该特地声明,我目前经济并不困难,送几本书,是毫无影响的,万不要以为我有了什么损失了。
    专此布复,即颂
时绥。
迅上三月廿六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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