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50517致胡风
350517致胡风
    十五日信收到了。前天遇见玄先生,谈到你要译《草叶》的事,他说,为什么选这个呢?不如从英德文学里,选一部长的,只要有英日文对照看就好。我后来一想,《草叶》不但字数有限,而且诗这东西,译起来很容易出力不讨好,虽《草叶》并无韵。但刚才看了一下目录,英德文学里实无相宜的东西:德作品都短,英作品多无聊(我和英国人是不对的)。我看波兰的《火与剑》或《农民》,倒可以译的,后者有日译本,前者不知有无,英译本都有。看见郑时,当和他一谈,你以为怎样?
    那消息是万分的确的,真是可惜得很。从此引伸开来,也许还有事,也许竟没有。
    萧有信来,又催信了,可见“正确”的信,至今没有发。
    这几天因为赶译《死魂灵》,弄得昏头昏脑,我以前太小看了ゴ—コリ了。以为容易译的,不料很难,他的讽刺是千锤百炼的。其中虽无摩登名词(那时连电灯也没有),却有十八世纪的菜单,十八世纪的打牌,真是十分棘手。上田进的译本并不坏,但常有和德译本不同之处,细想起来,好像他错的居多,翻译真也不易。
    看《申报》上所登的广告,批评家侍桁先生在论从日文重译之不可靠了,这是真的。但我曾经为他校对过从日本文译出的东西,错处也不少,可见直接译亦往往不可靠了。
豫上五月十七夜
    你有工夫约我一个日子谈谈闲天么?但最好是在二十三日之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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