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31111致郑振铎
331111致郑振铎
西谛先生:
    十一月七日信顷收到。最近的笺样,是三日寄出的,卷作一卷,用周乔峰名挂号,又有一信,不知现已到否?倘未到,则请重寄一份,以便挑选。
    序文我想还是请建功兄写一写。签条则请兼士。
    对于目录,我有一点异议,所以略有小捣乱,寄回希酌。排列的意见,是以无甚意思的“仿古”开端,渐至兴盛,而末册却又见衰颓之象,并且不至于看到末册,即以索然无味的“仿古”终,对于读者,亦较有兴趣也。
    尚未收到之一批,倘收到,请先生裁择加入就好。
    名印托刘小姐刻,就够好了。居上海久,眼睛也渐渐市侩化,不辨好坏起来,这里的印人,竟用楷书改成篆体,还说什么汉派浙派,我也就随便刻来应用的。至于印在书上的一方,那是西泠印社中人所刻,比较的好。
    《灵宝刀图》的复印本,真如原版一样,我希望这书的早日印成,以快先睹。明纸印本,只能算作特别本(西洋版画,也常有一二十部用中国或日本纸的特制本),此外最好仍用宣纸,并另印极便宜纸张之本子若干,以供美术学生之用也。大约新派木刻家,有些人愿意参考的。数目也许并不多,但出版者也只能如此布置。我前印《士敏土之图》,原是供给中国的,不料买者寥寥,大半倒在西洋人日本人手里。
    此书一出,《诗余画谱》可以不印了。我的意见,以为刻工粗拙者也可以收入一点,倘亦预约,希将章程见示。
    板儿杨,张老西之名,似可记入《访笺杂记》内,借此已可知张□为山西人。大约刻工是不专属于某一纸店的,正如来札所测,不过即使专属,中国也竟可糊涂到不知其真姓名(况且还有绰号)。我用了一个女工,已三年多,知其姓许,或舒,或徐,而不知其确姓,普通但称之为“老阿姐”或“娘姨”而已。
    “兴奋”我很赞成,但不要“太”,“太”即容易疲劳。这种书籍,真非印行不可。新的文化既幼稚,又受压迫,难以发达;旧的又只受着官私两方的漠视,摧残,近来我真觉得文艺界会变成白地,由个人留一点东西给好事者及后人,可喜亦可哀也。
    《季刊》稿当做一点。此复,即请
著安。
迅 上 十一月十一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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